1 景观设计的生态领域
　　我们工作的地点和媒介是自然景观， 包括土壤、水、植物和空间，人们也越来越强烈的意识到人类的行为会对全球的环境造成很大的影响， 所以很自然的我们会关注生态的可持续性。我非常关注持久之美，那些美丽能够让我们整个世界持续。之前我们很少在景观可持续方面讨论美，即使有过这些讨论，也只是认为它是表面化的东西。我们讨论美是否会让景观设计变得微不足道，人们是否把景观设计看作是外在的装饰呢？
　　早在1 8 6 0 年的时候， 奥姆斯特德设计了纽约中央花园， 在城市和社会的改变方面发挥了很大的作用。他认为公园主要两种功能：
　　( 1) 是环保清洁的机器， 因为它们有非常好的土壤， 可以降低气压、吸收二氧化碳、散发氧气。景观设计，比如说像城市公园、行人所步足的林荫大道，这些都是现代化的产品，可以改变现代化和城市化的进程。这位大师认为，城市环保功能和景观设计的外观功能是平等的，也就是说景观设计的外观也是有用的，认为这种外观的体验再加上景观设计的物理的特性和感官的特性会改变人的精神心理状态，也就是说美丽是有用的，美丽可以改变人们。
　　(2) 城市景观既是体验也是环境，它们能够持续文化和文明，也能够持续生物和物理环境。
　　但是， 现在的可持续景观设计的理论和实践都不是很关注外观的性能或者美的作用。可持续有三条腿： 生态， 平等和经济。生态和社会金融发生关系， 但是和美学没有任何关系， 这是现代理论的讲法。但是今天我认为可持续讨论中一定要有美学这方面的讨论， 我认为景观设计的外观不仅仅是一个风格或者起装饰作用， 更多的是一个很有意义的部分。我想简单的给大家介绍一下， 这种融入式的体验怎么能够使人们产生对环境的认知、感情、爱和尊敬。
　　我认为对于美的某种体验， 是有助于我们构建可持续社区的。美是建立环保操守的关键部分， 过去几年， 这个理论逐渐的发展起来，对于当前可持续的局限性做出了修正。在名为《为处在危机世界中的环境而进言》的书中， 作者说我们所需要的不是更多的政策和技术， 而是更多的引用描述以及艺术等形式。我认为景观设计的工作不仅仅要设计生态系统， 也要符合它原本的特点。景观设计是一种文化产品， 有鲜明的形式和体验，能够在为环境建立可持续的公共支持方面发挥重要的作用。
　　2 美国人如何理解可持续设计
　　我想告诉大家的是， “ 可持续性” 的概念并不算老。如果看一下牛津的英语字典，我们可以看到“可持续性”是指“所有人的经济活动的形式不会引起环境的恶化，尤其是可以避免长期自然资源的损失”。
　　当然， 这是在2 0 0 1 年的定义。接下来， 美国的景观设计师协会， 也通过了他们自己关于《环境发展》的宣言。
　　但我们发现在景观设计当中提到可持续发展的非常少， 从1 9 9 3 年到现在这方面的书也很少， 出的很多书像是技术手册。在出版的两本书当中， 一本是1 9 9 4年的《技术自然和可持续发展》， 这本书提出必须让景观设计有再生的能力。这可以说是在语言使用上的巨大的转变， 开始把文化理念、把“ 美” 考虑进去。
　　除了学者的观点之外， 还有其他的人士也对可持续有非常浓厚的兴趣。我在Go o g l e中发现了729 000条和景观设计有关的词语。可以看到， 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已经意识到这个问题。我把美国人对于景观设计和可持续方面的态度分为四种。
　　(1) 打哈欠。这些人说可持续性会怎么样呢？其实可持续性一点也不新，他们说在20世纪70、80年代的时候，甚至在19世纪的时候，已经考虑到了城市景观的问题， 因此可以说可持续性实际上就是长久以来的价值观的新的反映。当然并不是说他们反对可持续性， 他们只是持着一种怀疑的态度。他们觉得， 这只是在设计领域当中一些其他的设计人员想让自己的职业带上一些绿色。
　　在美国的景观设计师协会当中， 他们凑巧也属于这个阵营， 他们也说实际上可持续发展就是可持续性， 这是美国的景观协会长期以来基本的价值观。当然， 他们这么说也是对的。在设计过程当中， 我们有另外一种态度就是要顺应自然的设计， 顺应自然的设计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概念， 它也是景观设计在第一个世界日之后的十年当中非常重要的概念。在这之后，出现了《设计遵从自然》这本书。
　　(2) 敞开胸怀迎接环境。大部分的景观设计师都觉得可持续就是技术上的挑战， 是怎么样才能把生态过程重新建设起来的问题， 是怎么样进一步提高雨水的渗透的问题， 是怎么样减少建筑的浪费的问题等等， 所有这些都是令人钦佩的做法， 他们已经有了很多的技巧。在怎么样来种植植物、怎么样铺路， 怎么样减少生态污染等方面， 一定要能够做出我们的贡献。但是要记住， 我们和环境恢复者以及土木工程师的作用是不一样的。
　　( 3 ) 采取不屑一顾的态度。他们要避免使用这种方法， 觉得如果采取可持续的态度， 等于一点设计都可以不做了。在20多年以前， 很大一部分人都是这样的态度， 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就是采取蔑视的态度， 他私下还是采取了可持续的态度， 但是在公众场合他们总是和可持续保持一定的距离， 不把可持续说出来， 在实际设计的过程当中还是要采用生态功能。他们在设计过程当中， 会充分考虑到生态问题。而且， 他们想到的可持续性不仅仅是选择材料， 同时也是一种对于环境的适应。
　　( 4 ) 当然有些职业设计师采取一种远离的态度， 这种人其实并不是非常少。比如说他们会在设计过程当中强调平衡、强调对称等等。同时， 他们也会利用环境生态的工具， 比如说他们会使用植被等等。
　　我的外甥以前带我去一个公园， 他说最近不能到公园去玩了， 这个时候鸟该生小鸟了， 所以不能打扰它， 一个九岁的孩子已经理解了自然的重要性。在我们的很多设计当中， 都应该通过景观设计让人们了解到环境的重要性， 自然科学家和社会科学家， 包括城市规划人员都应该意识到这点。
　　要让景观支持规划。我们所提到的可持续性不仅仅要恢复自然、维持生物， 实际上我们的设计是一个文化过程， 它是文化的产物， 用自然来作材料， 反映的是社会的情况， 同时它在设计当中运用了生态的原则， 使得人们的社会行为与整个生态都结合在一起， 你每天的行为以及每天来回的行走都可以涉及到这一点。
　　在进行景观设计的过程当中， 实际上是有很多工具进行融合的。它包括新的语言、新的工具和新的文化。可持续的景观设计， 目前来看没有任何的局限， 我们必须用可持续的方式进行设计。怎么样能充分的表达呢？ 比如说采矿以后破坏的情况， 这是自然和文化综合在一起的混合形式， 这种混合的形式引发出了新的设计方式。它涉及到社会生态或者是自然、城市、唯美和体验。
　　2.1 跨越生态的功能
　　可持续的景观设计， 不仅具有生态方面的功能， 我们必须采用自然的方式进行表达。景观设计已经成为人们生活的一部分， 把生态学和人的生活都综合在一起。
　　2.2 自然的过程和自然的形式
　　自然的过程比自然的形式更重要。自然景观不光具有生态的作用， 也不局限在城市地区。从长远角度来说， 有一些自然景观不是可持续的， 因为它经常被忽视， 大家觉得自然景观不需要照顾， 其实自然景观是需要我们照顾的。
　　2.3 美的功能
　　这种超自然的体验， 可以展示自然过程的景观设计（ 通过放大、夸张） ， 它是一种超自然的体验。通过这样一种设计， 可以使我们思考除我们之外的世界的设计和自然。通过这样一种体验， 我们焕发的精力再次跟我们的物质世界连接， 这种美的体验可以作为一种环境的价值。有一本书曾经这样说过， 美可以增加我们生活美的程度， 美使我们的心跳加快、使我们的生活更加有趣、充满了活力，值得我们生活。当我们经历美的时候， 它改变了我们跟物质、人、自然的关系。所以当我们看到美的东西的时候， 会有一种特殊的感觉。它使我们有了新的视角来看待世界。
　　2.4景观设计是一种体验，也是生态和形式的设计
　　通过这样的方式， 我们珍爱周围的世界。很多环保主义者之所以会成为环保主义者是因为他们以前看到了非常原生的生态。美可以使我们增加欣赏背景的能力，可以说它是令人着迷的力量，也是一种给人影响很深的力量。同时，它也是一种再生和一种韧性的特征。
　　因为景观在不断的变化和生长，所以对美的感觉是不断变化的过程。这种变化是多方面、不同层次的。我们也需要与时俱进地接受一些新的理论，这些理论对景观设计有非常大的影响。作为景观设计者，我们应该了解当前的景观设计理论，尤其要考虑到全球气侯变化对我们城市的影响，我们适应性的设计必须是有韧劲的， 而且是自然重生的。在2 1世纪人们对于韧劲的认知是有意义的， 我觉得我们可以用“ 韧劲” 和“重生”这两个词来代表可持续性，描述我们的景观设计。在《为生态民主进行设计》的书中， 作者探讨了韧劲的影响。设计的韧劲有持久的能力持续下去，可以很容易地克服种种不利的因素，比如说生老病死，比如说自然和人为灾害。景观设计机构应该从体验转移到可持续性，要建立在以理论为基础的实践中，对景观的体验具有认知和学习的价值。
　　3 对景观设计的体验以及可持续性的景观设计
　　景观设计是一种技术或者是手段， 可持续作为一种操守是以生态为中心、以自我为中心的，景观设计和可持续两者之间的中间道路，跨越了人和非人之间的界线，实现了混合，让我们看到以自我为中心和以生物为中心的互相关联。我觉得正是出于这样的原因，才需要关注可持续景观设计。目前世界上能够创造可持续的景观设计师并不是很多，但是需要可持续性景观设计的客户却很多。
　　大众媒体充斥着对可持续性的形象、图片等等各方面的讨论， 也包括讨论全球气侯的变化，这是唯一改变我们价值观和行为方式的途径吗？我觉得不是。媒体的饱和可以很容易让人们非常灰心或者不关注这个问题。现在每个行业都非常关注生态友好、环境友好，有一些个人，他们非常积极的关注自己每天对全球环境的影响。
　　所以设计是非常重要的， 因为它可以打动我们， 可以使我们采取行动。景观设计需要融合人的体验，而且要能够感动别人，让他们采取行动。景观设计能够影响人们的生活方式和工作方式，所以景观设计对于生态环境的影响，可能会比我们原先设想的要大得多。
　　很多专业将会促进我们对可持续性的了解， 景观设计师们通过设计一些能够发挥生态系统的功能和发挥提供美学功能的景观来发挥这样的作用。我们用各种方式来实现可持续，其中一种方式就是减少我们的负面影响，但是我们也可以同样通过丰富、通过感叹、通过美丽实现可持续性。所以美的外观和美的体验应该在当今对于可持续性景观讨论中占据很重要的地位。我认为，这也可以是我们利用的工具之一，能够让我们的客户和邻居从当前无所作为的状态中解放出来，把他们转变为新一代的环保公民。(本文根据会议记录整理)

　　作者简介：美国弗吉尼亚大学景观设计学系系主任、副教授